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烹饪文化之上——聂凤乔先生片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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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互联网

       
           上个世纪90年代初,我在《中国中医药报》做编辑、记者工作,最爱看、也最爱编的栏目之一是“食养拾慧录”。爱看的原因有三:一是因为这个栏目与“吃”有关,看着不累;二是因为虽然谈吃,文风却是何等儒雅简练,各类典籍信手拈来,让人“吃”得有理有据又满面春风;三是因为文稿、尤其是标题那优雅的书法——那时还不兴电脑,稿件都是手写,拆看本栏稿件、欣赏作者的文与字,而后将手书标题(总是另用毛笔在宣纸上写好一同寄来)复制到版面上,已经成了办公室同仁的共同享受。这个栏目的作者就是聂凤乔先生,当时用的是笔名“公孙无恙”。因为做编辑的原因,有机会去扬州采访了时任中国烹饪协会理事长兼秘书长、江苏商业专科学校副教授的聂凤乔先生。因为聂先生的学问,也因为他全职教师的身份,我对聂先生一直以老师相称。那次采访大约是在1992年的年底。北方已经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时节,南方还是秋天的景色。聂老师亲自为我联系好住处,又带我去他家吃饭。聂老师的住处不算宽敞,一进门右手边就是厨房。记得当时聂夫人正在灶前炒菜,盘头,玄衣,脸上刻满风霜,嘴里含着烟斗,大声与我打着招呼,一手执锅铲翻炒,一手抓起一小把盐粒放入大锅中——活脱脱一个西北主妇,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南方女子形象。这还不算最令人惊奇的。午餐罢,烹饪文化专家聂老师要我对家宴作评价。我如实相告:很好吃,很咸。聂老师夫妇爆笑。笑罢,聂老师顽皮地小声道:“你回去可不能这样告诉他们(指报社同事们)。”大家又大笑。聂老师家喝很浓很浓的绿茶,我想这与菜的味重有关系。不过这段故事,真的一直没有告诉同事们。我在扬州住了大约三天,其中两天在聂老师家“上班”,看他的书稿、资料,听他讲研究烹饪文化的故事和心得,午餐和晚餐都在聂家。我第一次认识了茨菇(也有的地方叫草菇),第一次吃酒泡生虾,还顺便学会了做法:先将虾背上的一条黑线用针挑净后,泡在酒和醋混合的溶液中(是否还有其他佐料,实在记不起了),浸数小时后再食用,不过后来却从未自己尝试过。第三天上午聂老师执意陪我游览瘦西湖,讲包括“廿四桥”在内的扬州典故,顺便也漫谈与烹饪有关的文化。不忍过多劳累聂老师,我坚决要求下午“自由活动”。傍晚时分坐在街边小店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望着暮色中朦胧的人流车流,耳边是叮叮当当的人力车声音,有一种“回到”某个我只在小说里看过的时代的感觉。我想象中的陆文夫《美食家》中的扬州城,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聂老师夫妇,似乎并非扬州美食家。这也许不仅因为他们在西北坎坷的生活经历,而且还因为聂老师的文字,内容虽然是有关烹饪文化,形式却根本是“形而上”的,也就是与自家餐桌和自身口味相分离的(聂家菜的风格可以证明)。聂老师所爱,并非美食或烹饪,而是与烹饪有关的文学、艺术、历史、地理等(姑且通称“文化”)。我一直以为,聂老师首先是一个文人,其次才是一个研究烹饪文化的文人。回到北京,我写了《聂凤乔与“烹饪文化”》一文,发表在《中国中医药报》上。后来又联系我的朋友、当时在华夏出版社做编辑的刘力先生,将“食养食慧录”集结成书,以原名出版。初版是一本小册子,后面还附了我的那篇报道。因为出书的缘故,有段时间我和聂老师之间一直有通信。后来聂老师出差到北京,我们还见过几次。再后来我南下教书,离开了中医药和新闻的圈子,与聂老师就再没有联系过。那些精美手书的信件,也在搬迁中遗失了。直到今年,我的老上级诸国本先生约我修改原来的报道以作纪念,我才得知,聂老师已去了另外一个世界。《食养拾慧录》应该是聂老师的第二部书(第一部是《蔬食斋随笔》)。今年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再版时,篇幅增加了不少,装帧更是漂亮了许多。聂老师在天有灵,会很欣慰。旧稿是不可能改了。纵使时光可以倒流,人却无法回到十几年前的心境中。面对着印刷精美的“新”书,和书的扉页聂老师恍若带着天界光环的照片,我的怀念,应当以尽可能轻快的方式进行。聂老师夫妇都属于执着而达观之人,他们必定更愿意被人以快乐的方式而记忆。我虽然喜爱聂老师的文字,对于烹饪文化却是一窍不通,只能叙述点滴未曾披露的往事,作为对我尊敬的聂老师及聂夫人的怀念。愿他们幸福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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穴位数据库(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