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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本《伤寒论》的底本来自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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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第2849期 2007.12.19)     作者:钱超尘(北京中医药大学)

       

       “宋本《伤寒论》”概念有二:一是北宋校正医书局校定并于北宋治平二年(1065年)以大字雕版刊行的《伤寒论》及北宋元佑三年(1088年)以小字雕版刊行的《伤寒论》,简称大字本或小字本《伤寒论》。第二个概念是明代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江苏常熟赵开美以北宋小字本《伤寒论》为底本翻刻收于《仲景全书》中的《伤寒论》,元佑小字本旋即失去。赵开美本《伤寒论》逼真原貌,后世尊之“宋本《伤寒论》”。本文所称“宋本《伤寒论》”指北宋校正医书局刊行之《伤寒论》,非指赵开美本《伤寒论》。
       宋本《伤寒论》是高继冲(942~973年)进献北宋朝廷秘藏皇家书府达80余年后被校正医书局选为底本校定者。
       
高继冲是五代十国时期(907~960年)荆南国最末一代(即第五代)国君,他在北宋赵匡胤开宝(968~976年)中把《伤寒论》简加编录进献给北宋朝廷。宋本《伤寒论》林亿序对此有简要说明:“开宝中,节度使高继冲曾编录进上,其文理舛错,未尝考证,历代虽藏之书府,亦阙于雠校,是使治病之流举天下无或知者。”
       荆南国地处今湖北省汉口以北略为偏西之地,于十国中最小国,经济衰疲,然扼四方水陆交通要冲,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新五代史》叙其国云:“荆南地狭兵弱,介于吴楚为小国,自吴称帝,而南汉、闽、楚,皆奉梁正朔,岁时供奉,皆假道荆南。季兴(按,荆南第一代国君)、从诲(第二代国君)常邀留其使者,掠去其物,而诸道以书责诮,或发兵加讨,则奉还之而无愧。其后汉与闽蜀皆称帝,从诲所向称臣,盖利其赐予。俚俗语谓夺攘苟得无愧耻者为赖子,犹言无赖也。故诸国皆目为高赖子。”荆南国无文化底蕴,《伤寒论》或由窃掠而有之。
       赵匡胤于960年称帝,久有混一天下之志,于建隆四年(963年)以征伐地处湖湘割据势力张文表为词要求假道(假,借也)荆南。《续资治通鉴》卷三详叙“借道”而灭荆南史实春秋时代,晋国假道于虞以伐虢,今故事重演,北宋兵不血刃,戏剧性地灭掉荆南国。
       荆南国于963年亡,赵匡胤命高继冲任荆南节度使,接着转为武宁节度使,继冲为求免祸,不断上献财物。《宋史•荆南高继冲传》卷四八三云:“继冲藉(送予)管内刍粮钱帛之数来上,又献钱五万贯,绢五千匹,布五万匹,复遣支使王崇范诣阙贡金器五百两,银器五千两,锦绮二百段,龙脑香十斤,锦绣帷帐二百事。”《续资治通鉴》卷三云:“高继冲藉伶官(表演歌舞女子)一百四十三人来献。诏悉分赐诸大臣。”高继冲在献无可献境况下,乃献《伤寒论》。林亿《伤寒论序》称“开宝中,节度使高继冲曾编录进上”,开宝凡九年,“中”者,谓当开宝四五年间,高继冲时任武宁节度使。此时赵匡胤弟赵炅正在韬晦养志为编医书搜罗名方异术玄针。赵炅《太平圣惠方序》云:“朕昔自潜邸,求集名方异术玄针,皆得其要,间收得名方千余首,无非亲验,并有准绳,贵在救民,去除疾苦,并遍于翰林医官院各取到经乎家传应效药方合万馀道。”赵炅976年登基后,把他在开宝年间求集的医学资料“令尚药奉御王怀隐等四人,校勘类编,凡诸论证,并该其中,品药功效,悉载其内”,此即《太平圣惠方》。高继冲于开宝中进献《伤寒论》与赵炅求集医学资料当有关系。高氏献书不久,境遇每况愈下,于开宝六年卒。
       高继冲在国事上无足言,其历史贡献惟在进献《伤寒论》,为北宋嘉佑年间校正医书局校定《伤寒论》提供了可靠底本。
       高继冲进献本来自梁代阮孝绪《七录》著录的《辨伤寒》十卷,《辨伤寒》十卷著录于陈延之《小品方序》,依次上溯,可追溯到王叔和。见下文所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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