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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城 铜鱼城 银同 银邑 同邑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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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互联网

       

       听一位台湾朋友说,台湾有户姓蔡人家,见家中神主牌后面及室外墓碑前面写有“银同”的字样,但不晓得“银同”在何处。人家告诉他“银同”就是同安,他也赶紧找到大陆同安的地图,而又找不出“银同”的地名。以往“三胞”在寻根谒祖活动中,这类事时常碰到,说明对旧地名的考究和宣传仍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银城”、“铜鱼城”是同安县城的专称;“银同”、“银邑”、“同邑”则是古同安的泛称。同安于西晋太康三年(公元二八二年)设县,取县城之东“同山”(又称梅山,现存朱熹以朱砂书写的“同山”石字)之“同”配以“安”字作为县名,但不久又裁入晋安郡。唐贞元十九年(公元八0三年)析南安西南四乡为大同场,后唐长兴四年(公元九三三年)王延钧升场为县,实施县治。宋绍兴十五年(一一四五年)知县王轼创筑县城,“县城在大轮山下,东西广南北狭如银锭式,故名银城;南溪有石状若鱼,色若铜,故又名铜鱼城”(清嘉庆版《同安县志》卷一)。可见“银城”、“铜鱼城”正如鲤城(泉州)、犁城(安溪)、螺城(惠安)、桃城(永春)等一样,都是县城的别称。而就整个行政区域图而言,因古同安包括现在的金门、厦门及龙海市角美镇,其行政地图形似一只梭子蟹,故民间有“南安—条篾,晋江一块碟,同安一只去”的说法。自一九一三年析嘉禾里置思明县(一九三三年改为厦门市)和一九一四年析翔风浯里(括大小嶝和大小金门)置金门县后,同安的地形图已无“去”形了。
       “银城”一名诞生后,历代相沿成习。明代文人林霍写有《银城怀古赋》,乾隆三十二年(一七六七年)同知黄彬为《同安县志》撰序谈及“银城鹭岛,民物富庶,山川雄奇”;清代陈障川《三秀山怀古》则有“最爱银城东北处,攀跻原自有同心”诗句。而“银同”、“银邑”则是专指古同安县。“银同”一名始于朱熹。南宋绍兴二十三年(一一五三年),朱熹担任同安县主簿时,曾到灌口蔡林游玩并为该社标题八景,每景附诗,其中“珠屿晚霞”一景诗云:“宝珠自古任江流,锁断银同一鹭洲。晓望平原灿日色,霞光映入满山邱。”后来“银同”一词运用十分普遍,《延陵吴氏通谱》载:“吴本(即保生大帝)远祖入清溪(今安溪县)因粮累分寓临漳,九世修斋,圣父讳通公,圣母氏黄,避乱隐居于银同之南,沧海之滨,择白礁结第而居”。同安朝元观《银同朝元门外张家族谱》载:“启綮公自唐季随陈公与王审知奉命戍闽,遂入银同积善里张埭村而家焉”。《莲花乡内田林氏族谱》载:“始祖尾公由清溪(安溪)迁银同归得里摭内莲田”。一些宫庙、祠堂的楹联也嵌入“银同”、“银邑”的地名。新民西塘张氏宗祠是同安最大的单进祠堂,故民间有“东是坑柄黄,西是豪岭康,孤落(单进)祖厝让西塘”俚语。该祠堂有联曰:“南邑洞山则先辈梓里,银同后龙乃德政辟乡”。台南市道光年间修建的“银同妈祖庙”以“银同”冠首为联:“银海不扬波万众稳渡星槎远迩,同民皆乐业举世遍歌母德渊源”。西柯西浦陈氏是金门下坑分支,其词堂楹联以代表金门的“浯江”冠首为联:“浯岛世派千秋展银邑,江汉毓秀万代晋浦山”。台湾漳化市崇祀保生大帝的庆安宫有联为:“保护生民银邑祥光昭万里,大宣帝德磺溪朝貌镇千秋”。新店柏埔洪氏家庙联是:“银邑建基派本光州固始县,柏埔聚族时当皇宋隆兴年”……这些“银”字,显然非指“产银之地”,而是由“银城”引申指代“同安”。民间一些诸如“一金浦(漳浦)二银同三铜山(东山)”,或是“无金(金门)不成银”、“无金不成铜(同安)”等俚语,其“银”字的含义也是指“同安”的意思。
       “铜鱼”一名也是始于朱熹。据康熙五十二年(一七一三年)县令朱奇珍清理铜鱼所作碑记载:“石以鱼名何?肖色也;鱼以铜名何?肖形也!名之者谁?紫阳夫子也!”高有继《铜鱼赋》也称:“石系以鱼肖形而号;鱼系以铜,肖色而称。谁其名之,紫阳远示”,“紫阳”是朱熹的别号。宋代林同著有《铜鱼集》,而“铜鱼馆”、“铜鱼桥”名称沿用至今,说明“铜鱼”这个肖像地名由来已久。
       “同邑”一词在地方文献中屡见不鲜,邑者县也,“同邑”就是“同安县”。“《大同志》记同邑封内山川土田,生产庶物,人为庶事”(明成化版《大同志》序);“同邑英贤,遂甲于闽海”(乾隆版《同安县志》“人物”);“同邑为泉漳台湾水陆冲衢”(嘉庆版《同安县志》“驿传”)。菲律宾前总统阿基诺夫人曾祖父许尚志在丹辘省班尼义社的纪念碑上镌字:“同邑鸿渐、皇清显考十九世尚志许公封碑”,阿基诺夫人据此于一九八八年四月中旬访问中国时特到原属同安县的祖籍地鸿渐村谒祖。
       以上这同一地名的不同书写和称呼还不算生僻。我们查阅地方文献时,往往发现一些旧地名和现在的名称大相径庭。表现在:
       一、反映重大历史事件的地名
       每个地方历史上发生的重大事件以及主要人物的活动轨迹都会在地名上留下烙印,由于地名的衍变,就必然导致原本含义的嬗变或消亡。如同安新民“走马人”村,原名为“走马垄”,是唐乾符年间光禄大夫刘日新追黄巢至此训练兵马的地方,由于方言谐音甚至成为“草尼人(蝗虫)”。该村明代万历三十八年(一六一0年)进士林一柱,官至广东参政,卒后被祀为“林府王爷”。而附近的水利设施石盘陂,根据隆庆版《泉州府志》载,土名砌槽,是刘日新驻军宝胜山下令士卒修筑的引水工程,可是后来写成“策槽”,甚至以此为公社社名,这样就失却了原来地名赋予历史事件的原意。新墟的“御宅”村,原来宋未幼帝赵是流经同安驻跸之地,村中池塘所产“白肠白肚”鱼类也与他的传说有关,可是方言谐音变成“牛宅”,这就“风马牛不相及”了。小金门现称“烈屿”,据《金门志》卷十六载:“相传烈屿本联属浯洲(即大金门),宋帝丙航海至此,被元兵追急,山忽裂得脱于逃”,按传说也应作“裂屿”,但卢若腾《留庵集》却作“笠屿”,这应是依其形而名。西柯丙洲是清代民族英雄陈化成的故乡,据《南院陈氏族谱》“丙洲地志”载:“明未时郑国姓差官镇守在此地(指鲤鱼尾)号曰新城”。对这类一地异名、多名的地名,应该在地名词条上给予附录或诠释。
       二、反映氏族迁蓰的地名
       历史上由于多种原因,如明代的“倭乱”、清初的“迁界”等,社会动荡,引起族群易地而居,形成一些冠姓村名。如辜宅、傅厝、施坂、花厝等。清代“外交奇才”辜鸿铭,《清史稿》明载他是福建同安人,其祖籍地很可能是清代同安长兴里辜宅村,可是现在该村由于没有辜姓居住而写为“古宅”,附近的“辜井”也写成“姑井”,“傅厝”写成“布厝”,“施坂”写成“诗坂”,“花厝”虽原名犹存,但花氏族人已迁居台湾。西柯“东头埔”原是一个冠姓村名,据童氏族普载,该村是入闽童氏四世孙童流“于明初自泉州移居同安从顺里下崎保童头埔”,可见“东头埔”原名“童头埔”。五显溪西东塘村,据《明故庠生先府君学海公暨孺人刘氏合葬行实志》是“董塘”。新店霄龙,原名萧龙,是明洪武年间大嶝田乾郑萧山移居之地;田乾又名龙田,原名含有纪念始祖及祖籍地意义。晋江龙湖“烧灰村”,据乾隆版《泉州府志》载为“萧妃村”,是唐穆宗贞献皇后萧氏故里。这类地名的改变,让后人会有张冠李戴的误解。
       金门与同安历史上有“无金不成银”的地缘关系,这在地名上也有所反映。西柯和灌口的阳翟,新店的沙美、大宅,内厝的斗门等村名,至今还是沿用原金门祖籍地的地名。可是有的原名更改,这只能从文史资料中为其“寻根”。如新店彭厝,原名松山,是明洪武年间金门沙美彭孔道开科之地。莲花云埔田洋,原名霞坂,元时浯岛(金门)斗门陈氏八世祖国荐迁此。西柯吕厝原名石井,据《吕氏大宗族谱》载,始祖吕长顺于洪武二十六年从其母李氏皆二弟由浯江(金门)刘澳吕厝村移居从顺里三都霞崎(现为西柯)石井内。相传雍正年间,因“查嗣庭案”受株连的三十六进士将此误为郑成功故乡南安石井而殉难成为“吕厝王爷”。还有一些金门历史名人在同安居住地的地名也有所更改,如民国版《同安县志》卷八载:“进士陈睿思宅在松田”、“进士许琰宅在童屿”,陈睿思和许琰都是金门人,现在的“松田”写成“上田”,“童屿”写成“桐屿”。对这些旧地名加以甄别,有助于金同两地的宗谊活动。
       三、反映少数民族的地名
       秦汉以前,同安的原住民属古越族,汉武帝时以“闽越悍”为由,派左翊将军许荧“驻师于郡(南安郡)之西南百里境上,世传其址为营城(今同安小西门一带,原有‘洗马池’遗址”。古越民被征剿,部分人逃入深山野林,成为后来的少数民族。现在莲花有“罗溪”村名,“罗”是古壮、侗语的记音,是“山”的意思,这是古越语遗存的地名用字。莲花的“白交祠”依据一九六二年《福建省地图集》还是写为“白狗祠”,“白狗”是畲族的崇拜物,闽西客家四堡地区就有祭祀白狗的“公庙”。汀溪荏畲(俗名腊蛇)有乾隆年间修建的“猎王神”小庙,此神无像,以一块高五十五厘米,宽三十厘米的石碑刻字,这是客家村落猎前拜“射猎神”的遗俗。铜钵岩有宋开禧元年(一二0五年)钻造的“定光菩萨”,“定光”是北宋同安高僧郑自严(九三四至一0一五),现在台湾淡水“鄞山寺”供奉的定光佛,是福建武平南岩均庆寺祖庙的分灵。以上“荏畲”村名及客家信仰的定光佛,佐证“白狗祠”确为少数民族的居住地,如今雅化为“白交祠”,却叫人不知所云了。
       四、反映物产的地名
       以物产(括植物、动物、食货等)命名的地名比比皆是。随着环境的变迁,生态的失衡,一些物产地名也被更换。厦门现在的“文灶”,从乾隆年间一碣告示碑刻中发现原称“麻灶”,可能与制麻有关。金门平林又称枫林,据《金门志》卷十载,明“天启中闽抚邹维琏以(村人蔡献臣)学问纯正奏御赐里名琼林”。清代乾隆年间东南沿海武装斗争集团首领蔡牵是同安西柯新厝顶人,该村原名竹仔脚。新民梧侣村,《同安县志》作“梧稆”,“稆”是一种不种自生的谷物,可见当地当时生长梧桐及野生谷物。后来相传有两株梧桐树形似情侣而改为“梧侣”。莲花内田村,据康熙四十九年宰相李光地给其表亲林可显的护林文告中写作“莲田”,可能当时该地“莲叶何田田”。马巷“后莲”原名“湖莲”,一位洪姓台胞到此寻根,于祠堂木柱楹联中发现“湖莲”字样,方在此认祖并开办工厂。洪塘石浔“磁灶尾”是宋代烧瓷遗址,金门沙美“儒林”张氏族谱载有先人葬此的墓地,可是后来称为“惠蔗尾”,这“磁”与“蔗”相去甚远。汀溪隘头原作“溢头”,指海潮沿西溪溯此,宋代汀溪(原作鼎溪)窑生产的“珠光瓷”即由此水运外销。这半字之差,显然又是“一丈差九尺”了。
       总而言之,凡是历史形成的东西,从来都不会一成未变,地名更是如此。由于社会的变革,加上方言的谐音转化、雅化、简化,一些旧地名不断变化甚至面目皆非,这也是自然的现象。我们考究古地名,不是在玩古董,而是撷取过去地名中有意义的东西,为今天的经济开发、观光旅游、三胞寻根、民俗研究等工作服务。要做好这项工作,研究地方文献资料,包括志书、地图、谱牒、碑刻、墓志铭、出土文物等非常重要。同安民政局新编一部《地名志》,书中每个村名词条附有该村现名、别名、俗名、曾用名及村民姓氏,这无疑是千秋功德,对于开展古今地名研究工作也甚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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