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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味”理论废存浅议
作者:秦旭华,金沈锐

《时珍国医国药》 2007年 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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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词】  中药;,,药性;,,五味
       摘要:从五味理论的起源、形成入手,全面分析五味理论存在争议的缘由,指出五味理论的实质是对中药作用共性的一种高度浓缩和抽象,认为 “执简驭繁”是五味理论最大贡献和存在的价值,即使在今天的中医临床实践中仍然发挥着不可替代的指导作用。
       关键词:中药;  药性;  五味
       五味是中药药性理论的核心之一,一直是研究的热点,但同时它又是一个历来存在争议的话题。
        1  关于五味理论的争议
       五味理论,从它的诞生开始,就存在两种看似对立的说法,即中药的五味来源于药物的真实滋味;其二,五味应该来源于药物的作用。持这两种观点的学者,都有自己的铁证和实例。滋味说者,大家很容易接受和理解,传说神农尝百草,可见药物的味是尝出来的。诚然,这种说法有它的历史依据和一定的合理性,但这种说法,也有着明显的不足和局限,最明显的例子是:药物不仅仅有五种味道,更有甚者,药物本来不具有这种真实的滋味,但医家却赋予了它另外的“味”,如石膏的辛、甘,代赭石的苦等等,由此可见中药五味的标定,不仅仅来源于它的真实滋味。从历史发展的角度上看,五味的提出,到我们今天看到的五味理论,实际上也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中药五味理论的产生应该是历代医家在真实滋味基础上进一步抽象的产物。故目前我们在中药学教学中只能采用一种折中和调和的观点,即给同学灌输既有真实滋味又有实际功效的说法,但这种看似公正客观的提法,却又暗含着另一种潜在的矛盾,即五味标定上存在一定程度的混乱。这种“既有真实滋味又结合有实际功效”的五味标定标准,甚至是引起五味争议纠纷不断的根源,仔细想想:五味是标真实滋味好呢?还是偏重于实际的功效?真实滋味和实际功效如何统一?是标一种滋味好呢?还是两种、三四种为宜?这些等等问题,在大力促进中医中药标准化,一切都要量化的今天,这确实是五味理论与中医药理论标准化研究中的矛盾,也是我们在中药教学中难以深究的一种窘境。因此,有人提出不如放弃五味理论,其理由如下:①五味标定标准存在着一定的混乱;②五味未能完全概括中药的功能;③五味不能准确的标示药物的作用;④五味理论不能很好的解释药物的作用规律,⑤五味理论已不能很好的指导临床了[1,2]。真的如此么?我们知道,五味是传统中药学中一种重要的药性理论,关于五味理论的形成和产生,传统上认为是古代医家在长期的医疗实践中形成的,对中药作用中存在的一些共性的归纳和总结,我们当然同意这种观点,但同时,笔者更乐于将五味理论看成是五行理论在中药药性理论中的一种阐述和衍化。
        2  五味理论的历史来源
       《说文》上称:“味,滋味也。”指舌头尝到的滋味。五味,单从字面上看,是代表辛、甘、酸、苦、咸五种真实的滋味,但古人为什么不用六七味呢?尤其是今天我们人人喜欢的八这个数词呢?而偏偏选择这个“五”字呢?这不能不让人联想到中国古代哲学中的五行理论,古人认为天生万物无一不是由木、火、土、金、水所构成,万物的变化无一不是五行变化的结果,因此笔者认为五味的五字实际暗含了五行之义,辛、甘、酸、苦、咸五味在古人看来,实际上是木、火、土、金、水的五行模式在中药药性中的另一种衍化。因此五味又不仅仅能代表药物的真实滋味,更是五行哲学理论在中药药性理论中的另一种表述。我们知道,五行理论对中国古代文化的影响可以说是深远的,不仅对是中医药理论,甚至中国传统文化中方方面面,无不留下五行理论这种中国古代哲学深刻的烙印,如:五色、五音、五谷、五伦、五常等等。从哲学的角度上去看,五味的五,已不是真实意义上的数词,它代表的是一种哲学模式,一种对自然界运动变化规律的认识。所以,对中药五味认识上的第一种偏差,即药物真实滋味不止五种的困惑,在这种视角下就显得毫无意义了。实际上,古人并没有拘泥于数量上的五而止步不前,反而进一步的推演出淡、涩之味。从这里我们不难看出,五味理论的发展又有它自身的特殊性,即五味理论虽脱胎于五行理论,但为了更好地指导临床实践,五味理论又有脱离五行束缚的发展趋势,通过历代医家的不断改造和加工,五味也就更符合于中医临床的需要了。当然,本文在这里不想去深究五味与五行的关系,只是希望从中医药基础理论的渊源,换一个角度来看待五味理论。
        3  五味理论的实质是对中药作用共性的一种高度浓缩和抽象
       从前面的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出,五味的提出,实际上是古人希望借助五行的哲学模式来解释中药的性能和功效。当然,任何一种模式都有它先天的不足和时代性。当今天我们以现代科技的标准来要求我们传统中药的规范化或标准化的时候,五味理论就突显出它与这种规范或标准之间的深刻矛盾。而这个所谓的矛盾,笔者认为其实是中医药理论的抽象性与现代科学的具体性之间的矛盾,是中医药理论的模糊性和现代科学的精确性之间的矛盾。说得更明确一点,五味理论本身就是对中药作用共性的一种高度浓缩和抽象,而如何量化抽象的共性,这个命题本身已远远超出了五味理论规范化研究的范畴,至少目前现代科学没有太好的办法。正因如此,如果我们此时仅仅是为了今天的中医药规范化需要就放弃我们古人几千年来通过不断临床实践归纳和总结出来的五味理论,那么这种所谓的规范化或现代化,何尝不又是一种新时代的削足适履,一种形而上学的行为呢?当然,我们应该承认,五味理论有自身的不足,但这种局限性却不是有些学者提出的“五味未能完全概括中药的功能;五味不能准确的标示药物的作用”这两条,因为五味理论是高度抽象和归纳的产物,因此,它不可能将药物所有的功效都纳入其中,总结抽象共性的过程,本身就必须舍弃一些个性,因此当然不能准确完整地表示药物的作用。我们必须知道,古人对这种药性高度抽象的目的,是为了在临床上更容易的把握中药功效的特点和共性。因此,五味理论与药物的具体功效之间,其实是共性与个性的关系,我们既不可以共性来完全取代个性,也不应该以特殊的个性来否定存在的共性,这如同哲学上“白马非马”论一般。同时我们必须看到,古人并不因为有了这种共性,就放弃了药物的个性――具体功效。倘若我们今天一定要讨论五味理论的不足,笔者认为应该承认五味标定历史上确实存在不够统一的地方,即不同医家标定存在一定的差异,而这种差异给我们的继承者和研究者造成了一定的困惑。笔者认为,我们完全可以正视这种不同,甚至可以将这种不同,看成是不同医家对药物功效的不同理解,是一种有益的争鸣,我们绝对不应该片面地夸大这种差异,并以这种差异来质疑、甚至否定五味理论。就笔者看来,差异毕竟是少数,共识仍然是主流。因此,如何正确对待这种差异,笔者认为唯有采取实事求是的态度,虚心向临床请教,从实验中寻求解答,而不是以这个古人去打倒另一个古人,以这本古籍去驳斥另一本古籍,这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法,今天我们解决这类历史问题,正确答案只能是临床实践和实验研究。
         4  “执简驭繁”是五味理论最大贡献和存在的价值
       笔者认为,五味理论最大的贡献在于对中医临床用药和组方“执简驭繁”的指导作用。这种指导作用不仅几千年来反复被临床所证实,即使今日,它仍能很好的指导着中医的临床组方用药,依然有着不可替代的价值。在中医方剂学中,任何一个方剂的组成,无不运用到五味理论的原则,如:《伤寒论》中桂枝汤的五味构成:桂枝味辛、甘,芍药味苦、酸,炙甘草味甘,大枣味甘,生姜味辛。五味配伍作用:桂枝、生姜之辛合甘草、大枣之甘为阳,发散解肌以助卫阳;芍药苦酸为阴,益阴敛营,防辛甘阳药发散太过;又与甘草、大枣之甘共取酸甘化阴之效,于发汗中寓敛汗之旨,和营中有调卫之功。在此,我们不难发现五味阴阳调和之道尽蕴其中,《伤寒论》被后世尊为方书之祖,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可见我们的中医方剂中也是离不开五味理论指导的。在中医临床实践中,辛味的能行能散、甘味的能补能和、苦味的能泄能燥、酸味的能收能涩、咸味的能软能下,这是对药效何等高度的精炼,仅仅一两个字,就将中医遣药的原则告诉了临床医师,辛散、甘缓、酸收等等,无不是中医师在组方遣药,尤其是在加减配伍时考虑的重点,汤剂中的五味调和之道,效与味的斟酌与推敲,时时刻刻影响着医师的选药和组方。如果我们孤立地、单就目前中药学教学的范畴来看五味理论,我们甚至会产生淡化,甚至放弃五味理论的想法。中医药从来都是强调整体,如果我们中药学不讲五味理论了,不提五味理论了,这势必割裂中药学与方剂学的血肉相连,势必割裂中医基础理论和中药学内在的联系,也将割裂我们对传统中药学良好的继承。因此,笔者是不赞成抛弃中药学中五味理论,至少今天是完全不赞成的。当然,对于五味理论中存在一定程度的矛盾,如五味标定的依据,笔者主张先继承,再谈发展,但标定的原则,笔者更倾向保持现状,即滋味与功效的综合考虑为宜。一句话,根据不在我们手中,权力应在中医临床。改与不改,变与不变,笔者更倾向保守一点好。还是那句老话:存在就是合理。倘若我们今天规范的目的不是为了临床,而是“美学”范畴,这种规范笔者看来是毫无必要。那什么时候我们可以考虑放弃它呢?这当然得依靠诸位同道的不断努力,依靠中药现代研究质的飞跃。倘若有一天,当我们真真切切地搞清了五味的现代实质或称物质基础,当我们的临床实践或理论研究,能找出另一种更好更合理的理论或模式,来代替目前五味理论在临床实践中所起的执简驭繁作用时。那时笔者将举双手赞成让五味理论光荣地退休,躺在中医药博物馆里供人瞻仰,而此时谈废除或淡化“五味理论”还为时过早。
       参考文献:
       [1]  高晓山.中药药性论,第1版[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92:337.
       [2]  张廷模.临床中药学,第1版[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4:48.
       (成都中医药大学药学院,四川 成都  610075;  成都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四川 成都  610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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