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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复方药理学研究思考
作者:王雁梅,康美清    
作者单位:漯河医学高等专科学校,河南 漯河 462002

《时珍国医国药》 2009年 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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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词】  中药复方 动物模型 物质基础 药理学研究
        中药复方是中药防治疾病的主要形式,是在中医辨证施治的理论指导下,根据病机和药性理论等,按照君臣佐使等原则配伍组成的具有特定主治功效的药方。中医关于方剂的配伍有高度的科学性,中药复方蕴涵了中医理论丰富、深刻而复杂的科学内涵,中药复方药理学研究是当今生命科学研究领域最为复杂、难度最大和最具有挑战性的研究之一[1]。
        20世纪70年代以后,由于人类疾病谱的变化、化学药物不良反应大及其开发难度越来越大,植物药重新受到世界各国人们的关注[2]。虽然中国在世界“复方类”天然药领域具有综合优势,但是中国在世界植物药领域并不处于优势地位,而是亚洲的日本、欧洲的德国为代表处于领先地位[3]。我国作为传统医药大国,中药出口国际市场份额一直在5%左右,和我国的地位极不相称[4]。日、德等国之所以拥有较大的市场份额,就是在现代化方面走到了我国的前面。加强中药复方药理学研究对中药现代化及中药新药开发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1  把握研究方向,走中西医结合道路
        中药的药理作用与西药相比具有明显不同的特点。一是整体观思想。现代西药均是结构和理化性质清楚的单体化合物,剂型先进,药效及其作用机制清楚;中药尤其是中药复方药效的发挥是其所含多种活性成分通过多种作用途径、环节和靶点所表现的综合作用[5]。辨证施治、君臣佐使等原则是中医用药的精髓。中药不等于一般的植物,它必须具备中药应有的真正的内涵,离开了中医药整体观,单纯追求西药化,将使中药药理学研究路子越走越窄。二是现代科学化。从药物的角度来看,中药与西药的作用对象是相同的,都是通过化学物质作用于机体生物大分子,影响机体的病理生理而发挥药理作用,其作用和作用机制是客观存在的规律。因此,客观地讲应用现代的科学手段是能够揭示中药复方的作用机制的,关键是怎样才能全面准确地揭示。我国著名药理学家周金黄教授曾多次指出,中药复方药理学的研究应在中西医理论的指导下进行,主张在中药复方药理学的研究中走中西医结合的道路。整体观着重于宏观,现代科学着重于微观,二者有机结合便能形成宏观与微观辨证统一的中药复方药理学。
        20世纪90年代,Sheehan[6~7]发表了中药复方汤剂治疗皮肤病过敏性皮炎的临床研究论文,运用随机、双盲、对照实验,观察了服用中药复方汤剂对过敏性皮炎的疗效,结果显示,复方汤剂疗效显著。PC-SPES在美国的兴起,是中药复方按国际通行标准研制成功的又一例证。专家[8]认为PC-SPES在美国成功的主要因素是剂型质量控制较好和疗效令人信服。由此可见,中药复方的临床疗效完全可以按照国际通行标准来确证,可以进入欧美主流药物市场,关键是研究工作的质和量。
       2  应有创新性科研思维
        由于中药的复杂性和特殊性,急需新的理论、学说和方法作为指导,否则不会有突破性成果。要达到此目的,必须有创新性科研思维。纵观我国医药发展史,之所以未获得重大突破,重要原因是缺乏革命性影响的科研思维,缺乏如DNA双螺旋结构、放免测定、PCR技术等创新性理论和技术。要创新就要有争议,应鼓励那些虽有争议但富有独特见解的理论和方法,并给予经费资助和支持[9]。
        从血药浓度法到国内学者提出的生物效应法正是中药药理学研究的一种创新,它给中药药动学研究带来生机勃勃的兴旺局面。抗疟药青蒿素药动学研究正是成功地利用了生物测定法,得到了符合WHO要求的药动学参数[10]。近十多年来出现的“证治药动学”、复方“霰弹理论”、“中药胃肠动力学”等新思路也使中药复方药理学的研究迈向一个新的阶段[11]。
       3  合理使用动物模型
        药物的药理学研究离不开动物模型,选择和使用恰当的动物模型是科学和客观阐述药物药理作用的重要前提。化学药物的药理学研究往往是针对其某种或几种特定的药效进行的,因此在选择、制备和使用动物模型主要是针对其要观察的药效或药理作用机制而确定的。与化学药物不同,中药复方是对证治疗,其治病原理是立足于整体,通过复方中所含各单味药的相互协调和补充而发挥调整“阴阳”“气血”“虚实”的平衡以纠正盛衰,其药效是方中所含多种药效成分通过多种途径和作用环节而产生的综合效应。鉴于中药复方药理学作用的特点,因此,在选择和使用动物模型时应有整体观念,针对中药复方的主效应,从多个相关的病理生理学角度选择和制备动物模型。
        中医动物模型的研究已经经过近40年的发展,逐渐成熟,并步入正轨。肾虚模型是建立最早的中医动物模型,脾虚模型研究工作量(文献量)居第一位,血瘀证模型是造模方法最多的证候模型,目前国内外有关中医动物模型实验的文献有数百篇,证候百余种,覆盖面包括八纲、脏腑、气血津液、六经、卫气营血辨证等[12]。在中药复方研究中广泛使用了许多证的动物模型,如肾上腺糖皮质激素处理动物作为肾虚模型、甲状腺和利血平处理作为阴虚模型、大黄处理作为脾虚模型等[13],实践证明这些模型具有一定的价值,为中药复方药理作用和作用机制的研究开辟了新的途径。但由于目前关于证的生物学本质尚不清楚,这些模型还存在相当的局限性,还需要深入进行证候动物模型的规范化研究。
       4  加强方剂临床药理学研究
        临床药理学的主要任务是对新药及上市后药物的疗效与安全性作出客观的评价。临床试验是其重要组成部分,应用临床流行病学、统计学与医学相结合的方法在药品临床研究中普遍采用随机、对照、盲法、多中心、安慰剂等多种科学方法,力求临床试验的结果真实可靠。
        中医的临床研究报道数以万计,但至今缺少采用“多中心、随机、双盲、对照”方法的临床实验报道,难以提供令人信服的数据。根据李廷谦等[14]的文献调研报告,32,939篇临床研究论文中,属随机对照试验(RCTs)者共3 312篇,占10.06%。双盲试验极少,仅有71篇,占2.14%。这些使试验结果的前瞻性、随机性、可比性和可信性方面存在严重缺陷。德国科学家开发的银杏叶制剂,其药理活性和临床疗效以及安全性研究均通过国际合作完成,积累的资料非常规范完整,容易被国际社会所接受[15]。循证医学方法可对中医中药治疗疾病的疗效作出客观的评价;在不增加支出的情况下提高疗效;完善中医药临床研究方法;对中医药临床研究方法、研究质量、现状、存在问题作出分析;促进中医药走向世界[16]。
       5  与物质基础研究相结合开展中药复方药理学研究
        中药有效成分,特别是中药复方有效成分的研究,是我国目前颇受重视的研究课题。至今,关于什么是中药有效成分的认识很不一致。一种认为除蛋白质及大分子鞣质、树脂、重金属离子、草酸等小分子外都是“有效成分”,所谓“全成分论”或“多成分论”[17];另一种观点则认为真正的“有效成分”是有限和少数的,并提出真正吸收入血后的成分才真正起治疗作用[18]。
        面对这一问题,开展中药复方药理学研究有数种研究策略。
        一是回避这个难题。认为中药血清成分定性定量没必要进行,或难以进行,因为中药的化学成分太繁杂,不清楚,不能代表母方的效应。故采用非血药浓度法研究方剂药动学[19]。另外,国内外的一些学者在研究中药或天然药物时,仅研究中药提取物的生物活性[20];“血清药理学”的研究方法只是观察服用中药后含药血清的离体药效[21]。这种研究方法在阐明中药的药效物质基础方面没有直接推动作用,但能说明药效的机理,为阐明中药的药效物质提供药效学方面的数据。
        二是以提取单体的效应与原方的活性相似来判定该单体引起了母方的效应。一般先分离提出单味中药中的活性成分(单体),再研究单体的活性,并与母方比较,根据二者活性的一致性或相似性进行推测,该单体诱导了母方的效应[22~23]。这一研究方法并未证明分离提出的单体随母方口服进入了血清。但这种研究方法能阐明中药中存在哪些化学成分,各种成分有什么生物活性,确证中药的药效,为阐明中药药效物质基础提供重要的线索和数据。
        三是对中药进入体内的化学成分进行定性定量研究,认识中药进入血清的化学成分。中药体内成分研究是阐明中药药效物质基础的基本方法,优先开展方剂吸收入人体内的成分分析研究[24]。或者结合中药化学指纹图谱和中药生物指纹图谱,考察中药胃肠动力学、血清药化学等有效组分动态变化的主要过程,实现中药药效物质基础的现代化学、药理学和分子生物学等多学科方法的表达 [25]。
       6  结语
        中药复方药理学的研究目前仍然处于探索阶段,可以说是任重道远,但随着研究领域的拓宽及深入,很好地将中医理论与现代药学理论结合,化学成分分析与药理效应研究结合,动物实验与临床药理研究结合,所取得的结果终将可以揭示中药作用原理,有效地提高中医临床疗效,指导现代中药新药的研制,加速中药现代化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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