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庵子奇正方脱稿，将镂板行之。或闻其名，诘诸其门人曰：是以兵喻医，其说必陈腐。门人曰：因病之常变，示方之奇正，释仲景氏书，古来未有如此之明且切者，子盍尝读焉？诘者曰：孙子云：战以正合，以奇胜。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夫奇者，临机制变之谓，非可预示，其可示者皆正耳。恬庵乃欲并示正与奇，不亦异乎？门人不能对，以质于余。余曰：吾不知医，又不知兵，然以吾所闻想之，医方有奇正，亦犹吾道有经权。事之常变，固不可无经权，则亦何异乎方有奇正，以应病之常变也。今夫男女有别，道之正也；嫂溺手援，道之奇也；直道而行，道之正也；父子相隐，道之奇也。居丧哀毁，而病则酒肉；明哲保身，而杀身成仁。其于六艺也，书正而诗奇，礼正而乐奇，春秋兼奇正以诛乱贼，亦犹良医兼奇正以治百病。因此推之，天下无往不正，亦莫不奇，矧于兵乎？矧于医乎？何奇正之不可示也？虽然，吾道也主常，兵也医也主变。主变者贵乎奇，主常者贵乎正，正有定而奇无穷。仲景氏之论虽备矣，恬庵之所示虽明且切矣，岂能悉天地江海之奇乎哉？举一反三，运而用之，妙在其人。则以诘者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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